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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缅甸巴莫 缅甸八莫疫情最新消息

2024-01-28 09:09 来源:贴说网 点击:

缅甸巴莫 缅甸八莫疫情最新消息

缅甸局势纷纷乱乱,今日请各位看官跳出乱局,看看缅甸文学。介绍一位缅甸文豪八莫丁昂。

八莫丁昂(1920-1978),缅甸作家,历史学家。生于勃固市。

1950年创办杂志《鹰》,1957年创办《鹰》报。曾任缅甸作家协会第一任主席。1947年发表长篇小说《独身者》获得成功。还著有长篇小说《斗争之路》《叛逆者》《母亲》《内战》等。作品多反映人民的苦难生活,描写他们反封建、反殖民统治的斗争。50年代因其小说触怒当局两次被捕入狱。历史著作有《缅甸历史》《殖民统治时期的缅甸史》等。

这篇短篇小说《密钦》具有一定的玄幻色彩,文章的反转也耐人寻味。

翻译过程中的难点是“密钦”这个名字正好也可以解释成“妈妈”。刚读此文,还以为是要描述一个从小受到母亲虐待的小孩的故事,后来又以为是母亲死后对儿子仍然通过魂魄纠缠。后来才明白,密钦和母亲是两个人。

本文为笔者翻译。水平有限,如有不当,请不吝赐教。

(一)

几乎每次沮丧和不适的时候,我都会被密钦恐吓。不仅仅恐吓,有时候那个女孩还会捉弄我。被她弄得十分羞愧时,她会对自己的做法很满意,发出那种尖细的笑声,笑得前仰后合。

我是应该生密钦的气呢,还是应该生自己的气?

这个问题跟密钦无关,是我自己的问题,也是我生活的关键。

密钦肯定会恐吓我,能捉弄的时候也会捉弄我,也还会前仰后合地嘲笑我。我想这就是那女孩所做的、会做的。

对于密钦的恐吓我还不能闹脾气,只能忍受着,还要忍受她的嘲笑。

密钦肯定会恐吓、捉弄、耻笑我。等到了某一天,这些事才会停止。但是那一天什么时候才到?还要等多久?我并不知道。

有智者说,世间之人最好不要知道自己的末日。我对此表示怀疑。为什么呢?我就很想知道我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。那一天来临时,我就可以彻底摆脱密钦的这些恐吓、捉弄和耻笑了。

但是我并不知道哪一天才是末日,是不是神明把它藏起来了?为什么呀?

那一天早点到吧!我经常向看不到的神明祈祷。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威震八方的神并没带耳朵,他们没有听到我的祈祷,把我忽略了。

每次受到密钦的恐吓、捉弄和耻笑,我都会浑身冒汗。这时候,我就会诅咒自己。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这么恶言恶语地诅咒自己?有的话也就是我了。

有时那个女孩会闯进我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间,还能乘着从床头的窗子洒进屋里的月光,跑到我床上。我有时自己一个人心灰意冷地坐在茵雅湖边,那女孩又会随着刮过湖面的微风,飘然而至。当我没有力气面对眼前的烦心事时,我常借酒消愁。这时,密钦就会出现在我身后。她会从酒瓶子里跳到桌子上,叉着腰,无礼地站着。

“哥拉,你还想逃啊?”

密钦叫我“哥拉”。我们家有三兄弟,大哥叫丁貌基,弟弟叫丁貌雷,我叫丁貌拉。

我看也不看密钦,不想听她说的任何话。但是当我去拿酒瓶倒酒时,那女孩却抱住酒杯。

“起开!密钦,别来烦我!”我硬把酒杯抢过来,向那女孩嚷道。

但是对她这么粗暴并不管用,她头硬得很,很倔。

“这样就完事儿可没门儿!哥拉。”密钦边把酒杯扔掉边对我说。

我从酒吧跑出来,我不想再受来自密钦的伤害,我没有力气了。

在没有尽头的大街上,我跑着,这时她又连粗气都不喘地跑到我身后,问我:“没有尽头的街,你一个人这样跑得到底吗?”

密钦的问题是个真正的问题,还是说她是个哲学家?

当她停下脚步,就站在我身边,叉着腰,笑得前仰后合。

几乎每次沮丧不适的时候,我都会被密钦恐吓。不仅仅恐吓,有时候那个女孩还嘲弄我。被她嘲弄后,我变得十分羞愧时,那女孩便对她的做法很满意,发出那种尖细的笑声,笑得前仰后合。而我却不能因此生密钦的气,生气也没用。我甚至好像还要谢谢她。为什么这么说?密钦并没有诅咒我。但是,我却自己诅咒自己,不是吗?

密钦和我两人之间过去是有恩怨的。恐吓、捉弄和耻笑我的是真的密钦,还是密钦和我之间的恩怨呢?

(二)

在母亲的葬礼上,我最后一次见到密钦。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密钦了,而成了一位带发修行的尼姑,正在修行。她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。

办完母亲的丧事快从实皆回家前,我还想看看能否再见密钦一面跟她说说话。但她不肯见我,她正专注在自己修行上。

在为母亲举行布施祈福会的早上,密钦来到布施亭接受布施,给我们讲经,并为母亲诵经祈祷。之后,就回去了。

我从布施亭看到从实皆山吉祥山谷缓缓走下山脚的尼姑,对那个女孩是感到遗憾,还是悲痛不已?我也区分不了这两种情感。

料理完母亲的丧事,我在天黑前穿过实皆大桥,回到曼德勒。在大桥上,我满怀思念地远望实皆山。还能看得到密钦吗?山间是善者修行之地,远远地看到红宝石佛塔,行善者居住地一带朦朦胧胧。我已经见不到密钦了。

在曼德勒睡了一晚,我第二天就回到了仰光。回到在敏加拉洞的家里,没见到阿姐,只看到司机和车。

“阿姐呢?”我问司机。

“前天跟着秘书长夫人塔塔一家去额布里了。”司机回答。

那个女人又去额布里打牌了!

我没去实皆前两周,她还去妃子湖那边打牌。听她抱怨输了1500多块。现在又去了额布里。

“她还交待说,如果您来了,就说她一周左右就回来。”司机继续说。

“那好吧。”我只能这么回答。

我坚持我的意见娶了那个女人,而母亲生前并不同意。母亲想让密钦照顾我。

“貌拉呀,你还拒绝密钦呀?”母亲曾这样问我。

那时,我只对阿姐忘乎所以。她漂亮、美丽、机灵、时髦、交际广,我沉醉于她的美貌。

密钦是母亲的表侄女,我和她是的表兄妹关系。那个女孩没了父母,来我家像女儿一样生活了十年。

我们兄弟三个当中,最小的弟弟最早娶了老婆,分家出去了。之后,大哥丁貌基结婚,也分家出去了,只剩下母亲、我和密钦三个人。

密钦比我小十几岁,但那个女孩要比我坚强十多岁。

我过了25岁,眼看离30岁越来越近,母亲就提醒我要考虑成家的事了,还止不住地称赞密钦,时不时说一些“不要拆散一个家”之类的话。但这些话我根本听不进去,也不感兴趣。

我和大学毕业的阿姐自从在赛马会上认识后,就成了情侣。只有对她我才如饥似渴地追求,热切地迷恋,不得到她我就像快死了、疯了一样。

在我对阿姐如痴如醉追求时,密钦会像个小姑娘一样时不时地凝视着我。但是,我并不了解密钦,我的眼中只看得见阿姐。

一天晚上,我在看书,从没来过我房间的密钦走进来。

她抽抽嗒嗒地啜泣着。

“咦,密钦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我不解地问。

“哥拉,你肯定是要娶阿姐的吧?对吗?”密钦带着哭腔问。

“怎么了,密钦?”

“我就问问,如果你娶了阿姐这样时髦的人,就要从姨妈和我这个家里搬出去了吗?”

“咳,密钦,你来这里说些什么啊?出去吧。”我把女孩赶出我房间。

密钦没有再说什么,哭着出去了。

(三)

在我和阿姐没办婚礼前的一个晚上,那个女孩第二次来到我房间。

“干什么?”我对那个女孩吼道。

“我就跟哥拉说一件事。”密钦这么回答我,但是这次没有哭,她的声音很平静。

“你想说什么?”我正看着明天做新郎要穿的短襟外套,没有把她当一回事,看也不看地回应她。

“请你看着我的脸。”她这么说,我只得看向她。

“哥拉好像从来就没想过,我们家里还有一个叫密钦的女孩。”

“嘿!密钦!你乱说些什么?”

“哥拉不喜欢像我这样普普通通、老老实实的,就喜欢阿姐那样时髦的,对吗?”

“唉,密钦!”

“我的功德就我自己享吧,只愿哥拉你有一天不要反过来承受我这样的罪孽。”说完,密钦就走了。

阿姐和我结婚后,母亲和密钦姨侄俩连半年都受不了,就搬出去住了。她们受不了时髦、交际广、花销大的阿姐。而那时,无论阿姐怎么做,我都觉得好,反而还生母亲和密钦的气。

我和阿姐婚后第一次举行新年宴会时,收到母亲寄来的一份信。说她要去实皆山带发修行,密钦也要跟着母亲去修行,住在山里。

我并没有在意,看完就把信丢一边了。

阿姐和我结婚满三年的时候,我开始受到密钦的恐吓和嘲讽。

“密钦啊,原谅我吧。”我一次次地请求那个女孩。但是密钦该吓唬还是吓唬,该嘲笑还是嘲笑。

阿姐和我两口子经常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。到了晚上,那个女孩甚至跑到我蚊帐里,整夜地吓我。有时阿姐去牌局打牌彻夜不归,密钦就粗暴地捉弄、嘲笑我。

“原谅我吧,密钦。”我向密钦求饶。

(四)

料理完母亲的丧事回仰光一周后,阿姐从额布里回家了。

她说这次这个局很好,赢了2万多块。

阿姐回来的那天晚上,我们又大呼小叫地打起来。粉盒和头油膏瓶子都成了我的武器。镜子也破了、灯也碎了,整个屋子里没一样完整的东西。

邻居们都惊慌失措地跑了来,问我们缘由。

那晚快一点的时候,阿姐说要回娘家,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,叫上司机离开了。

我对这个女人连样子都不做了。她走后,我关了门,熄了灯,躺在床上。上床的时候还怕密钦又来。但那晚密钦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来吓我、嘲笑我。

第二天上午太阳都升老高了,我才在床上醒过来。洗完脸,我坐在喝茶的矮桌上,看到一封从实皆邮局寄来的信,是密钦写的。她已经不是俗世的密钦了,已经正式遁入空门。

密钦最终剃了头发,出家为尼。